单曲封面
单曲封面

布偶乐队
布偶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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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金泰

近期引发新一轮抖腿热潮的网易游戏热爱日主题曲《爱即正义》,由有沐音乐制作人朱金泰老师作词、作曲并担任编曲制作,为旗下艺人布偶乐队量身打造。

这首歌的“横空出世”,已经成为众多游戏玩家及乐迷日常抖腿之最佳伴侣。

关于这次演绎该曲的乐队——“布偶乐队”,寓意“力图打破常规”、“挣脱束缚”、“寻找自由”。

在了解布偶乐队的乐迷心中,布偶乐队从出道至今以强势的自我音乐风格、炸裂的演出现场表现、全员高颜值和高视觉品味的外在形象从2012年出道至今就被行业誉为“90后现场之王!”、“粉丝联合收割机!”。

在被《爱与正义》洗脑了数次之后,我们带着抖腿的节奏将好奇心转向了这首歌的制作人朱金泰老师。

(Q=小编,A=朱金泰)

Q:请问朱老师,根据调查,您以往的经历编写的音乐都是比较正统学院风,如何会接这样一个订单?

A:其实我不算正统学院派,大学学的是录音音响导演专业,但一直自学作曲和编曲,毕业以后作曲编曲入行,一直就这样做了下来。学校里学到的录音的知识、影视方面的知识、音乐学的知识、声学知识,包括欧洲文学等等其实对我现在的工作和审美非常有用。这个订单也不算稀有,我喜欢摇滚乐,也喜欢舞曲,所以我总尝试两者的结合。说起舞曲摇滚,之前也写作过赖伟峰演唱的“饭局诱惑”的主题曲《饭局有货》,还有一些歌手的专辑也有类似的风格。我在音乐方面的兴趣比较广泛,不是特别偏执在某种领域和风格里,但比较喜欢顺着自己设计过的路线不断深入,所以在不同的风格里都有工作。音乐本身原理也相通,气质和状态的变化靠“入戏”,内心能开放包容就好。

Q:第一次做这种纯品牌商业案是哪一次,请跟我们分享下当时您内心的真实活动?

A:那很早了,上大学那会就做过几家企业的歌曲,哪个是第一次现在已经记不清了,真实的OS是:我的生活有着落了。

Q:决定接到这样的订单的时候,您是如何切题,在甲方要求与自我审美之间做平衡的呢?我们相信很多音乐制作人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A:“左右互搏”很重要,既要尊重需求方的命题和场景应用,又要坚持自己的艺术审美和技术要求。当有冲突的时候,能做到真正的换位思考周全解决从而达到平衡。关键点首先还是开放的心态吧,要理解不同艺术形态的公平性,强调自己用创造和提炼去和不同的意识融合。

第二是当与甲方有认知矛盾的时候要足够自信地去理解问题,尽量不要把甲方提出的修改潜移默化的当做对自己能力的否定,而是当做可以完善作品的营养。这需要更变通的理解甲方的反馈,再感性的放飞创作。这次《爱即正义》这首歌,本来甲方坚持要把歌名换成《热爱即正义》,来扣题“游戏热爱日”。当时,我内心是拒绝的,我理解甲方的想法,但多加了一个字,气质完全变了。但我当时并没有马上反对,而是先把可以修改的地方都搞定甚至加分修改之后,几天之后,最后坚持了一把,结果如愿。

最后,当然要祝你遇到平易近人、大气、信任、有追求的完美甲方,这方面我很幸运。

Q:我们都知道布偶的音乐风格是第一时间无法与《爱与正义》联系起来的,作为制作人同时也是他们的老板,您是如何考虑在您旗下众多艺人当中最终选择让布偶来唱这首歌,且做到平衡融合双方之间的风格的呢?

A:重点还是在心态的开放上,这也是音乐教会我的思路。布偶的风格很有鲜明,我很喜欢,所以我们在音乐审美上是有共性的。我平时的音乐涉猎范围比较广,所以在他们的风格点上我可以加上很多更流行的BUFF,起一些化学反应,作为大众和音乐人都可以喜爱的基础。其次,主唱袁园在唱方面的适应能力很强,我也做过她的人声制作人,很了解她的优点和演唱性格,所以在创作的时候可以有针对性的考虑她的特点。再次编曲方面,我在副歌也用了他们植根的摇滚元素,让他们在演绎这首歌的一首并没有完全的跳脱。算是一种融合创新吧。

Q:布偶乐队可以说是当今华语乐坛上“独树一帜”的存在。熟悉他们的歌迷都知道,他们的现场是出了名的够燥够rock,但是现在他们又演绎了一些商业音乐,许多人或许会认为他们的“没那么纯粹了”,对此您如何看待?

A:纯粹并不是极端和强迫吧,而是坚持跟随自己的内心。你喜欢,为什么要倔强的拒绝呢。这是一个开朗的时代,积极开心地面对不同的音乐,且又保持自己的状态不挺好的么?商业也有很多种类型,并不只有谄媚,也有父爱经纪和双向选择。布偶乐队用摇滚乐、用失真、用呐喊、用色彩、用卖力的现场表演其实展现的是年轻的快乐,享受自己可以选择人生的权力,享受挣脱束缚去追求自由的美好。那《爱即正义》恰恰也是一样,我在游戏里的喜怒哀乐,让我内心感受到自由,那就是我的正义。

Q:有沐音乐是音乐制作出身,您为很多影视剧制作过主题曲,许多华语歌手也开始通过演唱大IP的主题曲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您认为这是有沐旗下艺人的优势发展趋势吗?

A:确是一个不错的渠道。与影视的结合,有了视觉和故事,音乐的感染力被加了倍。影视剧在国内的制作质量、艺术性也慢慢渐入佳境,相信我们坚持音乐的品质和艺术性,可以和更多的影视剧结合,做出好作品。

Q:在您看来,这种既坚持自身的音乐个性又符合市场运作的模式是否是未来华语乐坛的发展趋势?

A:都不算未来的趋势吧,当下就是这样。狗血的音乐和谄媚的音乐,慢慢被划分到娱乐现象去了。而个性鲜明而保持品质的音乐作品始终会被保留下来。越来越多的音乐人、音乐厂牌都坚持听觉艺术和品味,再通过媒介渠道找到自己的受众,形成良性的经营模式。这里面有创作者或企划人与受众换位思考能力的因素,也确实存在一点运气成分。

Q:请对现在或者未来想要成为音乐制作人的后辈们一些经验之谈吧。

A:谈不上前后辈。音乐一直在变化,比我年轻的音乐人也许在future bass方面是我的前辈。音乐从古典乐、交响乐到达了trap或者EDM,不得不说他一直在从权利上端向下蔓延,加上互联网时代的到来,音乐早已成了一个庞大的认知体。有许多种做音乐的状态,理解音乐的角度。你说的音乐,和我说的音乐可能都不是一回事了。那么,当我们有了自我认知和选择权力的时候,如果我们选择了做音乐,就要让音乐取悦我们,升级我们,努力通过音乐让我们生活在我们想要的人生状态当中,这才是做音乐的共性。做音乐要心宽,敢玩敢写,要知道技术不直接决定表达能力和创作能力。另一方面,又要沉得下来,积累自己喜欢音乐风格的技术能力,不盲目自负。就这两点,相辅相成,让我一直能做音乐到现在吧。

Q:主题曲的创作和制作工作,和唱片歌曲、影视歌曲的创作有什么不同么?我猜想会和很多行业和不同种类的产品打交道,您是怎么跨界深入了解行业信息,并在工作时间内提炼他们成为歌词,创作出歌曲呢?这些歌词的思考过程是怎么样的?

A:主题曲的创作和制作除了本身的音乐制作部分,其实包括了企划和策划的工作。这是个稍微复杂一些的过程,你需要先学习一些不同领域的知识和信息,然后提炼出有艺术性和有趣的点来,再通过匹配到合适的音乐元素来做出音乐性。

虽然行业和精神状态不同,但歌词创作的核心点还是很多共性的。纵观歌曲领域的历史,歌词最多的点还是对爱、自我、和平、自由、人性的思考。无论通过歌颂、调侃、讽刺还是反抗的方式来表达。它有一个深入的过程,才能触及到事物的本质,然后再通过降低审美障碍来做到“浅出”。

拿《爱即正义》来说吧。因为我这两年工作比较忙,很少玩游戏,更别说游戏周边的研究和交流了,所以要我写一首关于游戏热爱主题的歌曲,我一上来也是懵的。我花了好几天时间去学习和调研网易游戏的内容,还有游戏粉丝群体的趣点。很幸运,这次网易游戏的策划“喵草鞋”老师是这个方面的专家,很有效的引导我,也给了我很多有用的信息。一开始,我把她给我的一些资料中我觉得有趣的点整理出来,一直对着屏幕思考,这首歌应该怎么立意。我在想:既然热爱,玩游戏的本质是什么。第一次找到一个点是:游戏其实是人类的竞技天性;人需要战斗,比赛,充满着策略、刺激、胜利、失败的故事;游戏是个环保的战争,是人类进步的象征;所以我把标题暂时定为“和平的战争”。这个点看起来很逻辑,很理性,我也不觉得很有歌曲性,也不太满意,但当时我找不到更好的想法,就先把这个初级想法立在了那里。接下来我一边创作旋律和编曲,一边再升级歌词,得到了第二个点:在这个环保的战争里,每个人都力争做最好的自己,这是个纯粹的世界,没有现实世界的纷扰,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在游戏规则内是自由的,你的天赋、努力、投入会让你取得相应的成绩。所以第二个点是“在纯粹的世界里,做最好的自己”。我歌词主歌的重点就变成了,怎么去做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的差异,我就把现实世界的一些重复性和城市生活乏味的一面提炼了出来,来突出副歌“游戏世界”的自由。慢慢就有了“重复的上班、放学、同样没新意的Shopping Mall”这些概念。

几经修改,我码齐了所有我能想到的点和有趣的梗,最后把立意升级为:每个人所爱的事,都是一次平等的、民主的选择,游戏这个让我想象力更强大、让我更自由、更纯粹的世界适合"我","我"选择他,无所谓固有观念是什么,旁人眼光是什么,这是“我”的自由,游戏确实给了我“快乐”。所以,我这时才把副歌的重点,提炼成简单的“打游戏”,用“歌唱”来证明“我”的态度。但我还是觉得还差一点点,差最本质的那个总结。最后我把所有上面的思考过程总结为一个立意——爱就是正义。只要我喜欢,我愿意为他付出,追逐他,研究他,通过他建立了喜怒哀乐,就是真实有趣的,这不就是生命追求的吗?不就是正义的么?所以就有了《爱即正义》这首歌。

之前我创作的另外的一些主题曲,关于生活态度的《大奇葩》《第一万零一朵奇葩》,关于减肥和生活状态的《一胖毁所有》也都是这种深入调研、提炼、构架、浅出这样的思维过程做成这些歌词。这里也会有一些我的个人风格。除了很慢很沉浸感的歌曲,大部分歌我都喜欢字面上很容易懂的歌词。因为音乐是有关时间的艺术,在当代歌曲里,这种艺术的时间很宝贵,几分钟的歌曲如果歌词字面太深太复杂,很容易就过去了,因为他一直在行进,并不能停下来等你,这样反而没有打开歌曲作者想表达的思想的大门。这也是我看到不少“作家”或者“诗人”刚开始写歌词的特点,用词信息量过大。我更喜欢浅显、甚至轻松幽默的歌词字面,却又承载着可以寻味的思考这样的形式,既保护音乐的体验和传唱,又可以玩味不至于空洞。我之前给徐菲写过两首歌《我的写字台》、《沙漠植物》也很明显的呈现这样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