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风雨如磐,毛泽东正拄着一根树枝趟过泥泞的山路。他的黑发长得几乎齐肩,清癯的脸上因常年缺觉而有一丝憔悴,深邃有神的眼里也掩盖不住惆怅的忧绪,但他的步履却依旧稳健缓慢,欲走向高坡远眺。

黑夜遮蔽了一种怎样的可能?一道闪亮的刀锋划破黑夜,巨幅的红军长征路线图铺衍开来,手举火把的战士们排成长长的火龙,一直行进着,行进着……但这火光只照亮了眼前,前路感觉依旧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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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何方?

无论是伟大如毛泽东般的领袖,还是普通的无名小士兵,皆发出这样一句天问。

41岁的毛泽东,36岁的周恩来,28岁的林彪,27岁的博古……以及更多的长征英雄们,这些人物穿越八十多年的历史烟尘,纷纷降落在《雄关漫道》的舞台上。2019年的6月27日晚上,大型全景史诗话剧《雄关漫道》在浙话艺术剧院拉开了隆重的首演大幕。

这一夜,无数人在这出戏里被庞大而疾速的心灵风暴侵袭、包裹,几度潸然泪下。只有走进剧场,坐定在黑暗中,专心去观看、去感受灯光下舞台上的生死信仰,悲欢起落,才能感受到这出戏如史诗般的宏大,似丝绸般的细腻。

突破传统的探索与创新

《雄关漫道》以当代人的视角和当代人的戏剧方式,将“湘江—遵义”这一段长征中极为独特与严峻的历史浓缩为舞台上的两个半小时,展述了红军先驱们在遭遇湘江惨败、强敌围追堵截的境况下,先面临“路在何方”的迷惘、困惑、焦灼、痛苦,而后在血海尸山中爬起,坚定住信仰、真理和人民的力量一往无前,最终走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革命事业的伟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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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剧的故事细节则源于主创团队导演宫晓东、编剧李宝群、王宏和肖力四人重走长征路的所见所闻及所悟。从剧本生成到舞台排演,主创们的探索和创新脉络贯穿始终,历史向当代敞开了自己,当代人则用自己的方式去诠释历史。

不同于传统的话剧体式,该剧打破了惯来的台词对话式结构,采用了叙述体形式。演员们从典型的叙事模式中解脱出来,或介绍自己,或叙述事件,或发表意见,处处有话说,言必由衷,言必及中。可以说,观众观看的不仅仅是戏剧,而是从对戏本身的观看走向了思辨的深层。

在舞台设计上,时间的连续性被粉碎,视觉空间的拼接与转换被赋予别样的意义。呼啦啦的长河湍流,电闪雷鸣间的大风暴雨,高耸流动的山峰,还有一面面战火斑驳的烈烈红旗,一台台沉重的子弹药箱,战马飞腾,小推车咕噜咕噜,无不弥发出一种残酷诗意的效果,值得反复吟味。

加之震撼人心、令人恍忽回到历史现场的音响灯效,夹缠褴褛零落之韵味、却不失大胆敞亮的配色,占据舞台中心的可移动主体台置带出多变、多层次的立体空间,正是这些元素的融合,《雄关漫道》艺术宇宙的浪漫美学与悲情美学得以淋漓尽致地彰显。

在导演宫晓东看来,《雄关漫道》只有一个亮点,即先辈们进行过的那次长征,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亮点。而演员和舞美人员们很好地延续了伟大的长征精神,这个戏排了20天,舞美置景与道具是年轻人按照要求日夜兼程自己制作的,演员们则凭着一腔真心去演先辈们,去爱先辈们。先辈们的信仰成为演员和舞美的信仰,期间虽然受伤、流血、流泪,但他们都找到了先烈的灵魂。“我们的精神世界不是这样的,灯红酒绿,杨柳春风……长征是人类历史上唯一的一次,我们只能向他敬礼,我们只能追随他的足迹。”

有观众表示,雄关漫道讲述的是一个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战歌,一部艰苦卓越、雄伟壮丽的史诗。另外,不少观众反馈,演出场面气势恢弘,群戏震撼人心,是一部实属难得的浙话佳作。演员们转场多,台词也多,但整部戏下来平滑流畅,形态演技惟妙惟肖,让人感到惊艳。演到动容处,许多观众感到心潮澎湃,不禁热泪盈眶。

群像式图景与个人性雕塑

《雄关漫道》有着根植于中国世代知识分子血脉流传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患意识和“君子铁肩担道义”责任担当,将领袖、士兵和百姓,生者和死者融汇于时代命运的大环境中,关照到每一个或伟大或平凡的生命个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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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铿锵有力的群像式史诗交响乐,也是多曲各具殊色的个人性协奏乐章。经由精心演绎,一批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跃然于舞台。有领袖人物群体,如毛泽东的孤独与坚毅、周恩来的好意与忏悔、王稼祥的削弱与真诚、李德的虔诚与盲目;有红军战士群体,如被俘后绞断肠子自尽的三十四师师长陈树湘,强渡湘江与乌江时壮烈牺牲的娃娃兵;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杰群体,比如双枪打湘江的贺子珍,痛失亲人坚持战斗的水妹子;还有参与长征的普通人群体,比如一度害怕想逃离队伍的担夫山伢子们,送出所有孩子参军的瑞金老母亲彭大娘等。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血肉之躯筑成钢铁洪流的战争场面中,信仰与理想两相遇合,亲情、友情、爱情等各路情感也融汇一流。“一个都不留”的彭大娘毅然将三个孩子送给毛泽东参军,却又默默将“回来”两个字绣在他们的鞋垫上。即使孩子们一个一个地牺牲在战场上,白发苍苍的彭大娘仍守望在家乡,日日翘首以盼。湘江惨败的尖锐惨境中,周恩来在面临站位选择的撕裂感时,在陷入深深的自责与忏悔中时,邓颖超向之展现了生死纷飞中的濡沫之情。

演员赵旭系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民族音乐与音乐剧研究中心研究员、兼职硕士生导师和副主任,作为浙话特邀演员饰演毛泽东一角。他认为,虽然《雄关漫道》情节止于遵义会议,但通过召唤回战士英灵,以叙述体形式外延出了之后的中国革命历史,这一幕具备了十足的文学张力。这个戏不只重于表现某个领袖人物的雄才伟略,更重于塑造一批有血有肉的普通领袖群体,他们会犯错、会迷茫。比如毛泽东除了创作俱佳,关爱群众,也会在面临自己一手带出的红一、三军不断折损的惨况时分外心痛与无助。

浙话新势力优秀青年演员高伟伟说:“昨夜是个不眠夜,首演结束后大家久久不能平静,每个人对创排所经历的艰辛、过程所带给内心的巨大触动,都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昨晚开始朋友圈就被大家刷屏了,直到这一刻还有很多人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我们用《雄关漫道》来祭奠牺牲了的红军战士,来为今天的人们讲述了两万五千里长征路上的故事,来传承革命初心,铭记历史使命。舞台上的演员无分角色大小,无分年龄老幼,拧成一股劲儿的精神无处不体现着浙话精神,这是一个有灵魂有信仰的团队,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一堂生动磅礴的艺术党课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在全党开展“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2019年6月起,根据党中央的部署,“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在全党自上而下分批开展。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也是建党98周年。作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红色展演剧目之一,《雄关漫道》传承了革命初心、弘扬了长征精神和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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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演前夜,在《雄关漫道》舞台合成的现场,浙江话剧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文龙与贵州省话剧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常晖签署了关于话剧《雄关漫道》的合作协议,达成了浙黔两团的二度合作。

贵州省话董事长常晖表示:“剧中的几个重要故事节点发生在贵州境内,那些壮怀激烈的生命往事铭刻在后来者的心上,作为贵州人民的一员,我们有责任用自己的方式叙述长征途中的那一段铁血历程。”

首演期间,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中国银行浙江省分行、杭州市金融投资集团、杭州市烟草公司等工作单位以“看《雄关漫道》,上生动党课”的形式开展了一次主题党日活动。现场党员被精彩的表演深深吸引,认为这是一堂感人至深、催人奋进的党课。

中国银行杭州市开元支行行长陈煜桥认为,《雄关漫道》是一部有锐度、有温度、有广度、有深度的话剧。对于党员来说,更多地学习有关长征和共产党的发展历史有助于他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更好地在本职工作上发光散热。剧本好、导演水平高、演员团队敬业有实力,浙话无愧为精神文明的宣传队。这部戏是他本人十分喜欢的,希望这部剧可以越演越多、越演越好。

据悉,于6月27-29日在杭州参加“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红色剧目展演后,《雄关漫道》将赴贵州演出,7月底参加“初心和使命——红色信仰巡礼”致敬遵义专场演出,8月初参加2019年多彩贵州艺术节开幕演出以及2019中国西部优秀剧目展演,9月底将在杭州参加纪念建国70周年优秀剧目展演。